2025-05-15
苏北集市图
老家在苏北的乡下。没有太高的山,只有连绵起伏的小丘陵,我们叫他重岗。向西面去,不过十里,越过一条河,就是安徽界。那里有外婆家的村庄。小时候,经常和母亲走亲戚串门,没有自行车,往往就是步行,十几里走下来,年纪小也不觉得累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的印象,就是母亲带着我,我带着一条狗,一条小黄狗,在田野上撒奔儿行走。
老家在泗洪县城的西北角,没有湖,倒是有几个水库,一到夏天,就是大人小孩洗澡的好去处。在农田里干活累 了,出一身汗,扒光衣服,也不避开人,直接跳到水里畅游。也不必讲究姿势和动作。现如今擅长的“狗刨式”,也就是那时练就的。水库的作用是蓄水,留作干旱的时候种水稻用。老家原本不不产水稻,农作物大多是小麦和玉米,还有红薯。小时候的主食,就是玉米粥和红薯饼。那时候的习惯,往往 是早上起来,红薯和玉米面煮一锅,人吃完后剩下的再兑 些水,用来喂猪。
老家雨水大的季节,河里沟渠里到处是水,有水的地方 便有鱼。那时候种地很少用农药,也没有多少污染,小沟里到处可见各种鱼,于是可以看到许多抓鱼少年。也不必用专业的捕鱼工具,割草捡粪用的“粪箕子”,一个盆子,一个水桶,随手捞过来用的农具,折腾一下午,便会有不小的收获。还有捕蝉,这是夏天农村少年必不可少的休闲活动。那时候的知了也真是多啊,晚上上茅厕,手电筒随手一照,旁边的树上就会趴着几个幼蝉,原本是嫩绿色,过一晚,白天的时候,便变成黑色,张开翅膀飞去,在柳树林里鸣叫。农闲的时候,便去赶集,卖粮食,卖菜,也卖牲口。便会见到各色人等。我那时最喜欢的是露天的书场,唱苏北大鼓的老表,一手挥着鼓槌,一手打着月牙鼓板,挥手投足间,便是家国春秋,人间沧桑。
写了那么多老家的风景,其实我想说的是绘画创作和自己生活经历的关系。我觉得,每一个艺术创作者,他的作品,总是和他的人生经历、生活环境息息相关。只不过有的艺术家给自己的作品穿了件华丽的外套,藏的很好,让你看不出来。有的则直接脱去装饰,表现得直白稚拙。我的田园题材的画属于后一种,我喜欢朴拙安静简单的感觉。当然,有人看不懂,有人不喜欢。我要说,管你呢,去他的,这画儿就是我的啊,要的就是这个味儿。很多人画到老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要啥,一味追求技巧,追求高大上,看起来很丰富,就是画里细读起来看不见自己。这样画一辈子,也是遗憾吧。
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画者写生读书,当一并重要。古人说“腹有诗书气自华”,意思是说,书读多了,气质自然淡然优雅。读书也当随缘。年轻的时候,正当刻苦用功,不妨强迫自己多读一些深奥一些的书籍,即使艰涩难懂,也要硬着头皮去读,我以前读《萨特全集》就是这样读法,至今仍觉受益匪浅。如今读书,完全随缘。不妨学五柳先生。“不戚戚于贫贱,不汲汲于富贵”,晋人陶渊明为五柳先生传。先生品行高洁,令人神往。今录于后,以为后记。先生不知何许人也,亦不详其姓字,宅边有五柳树,因以为号焉。闲静少言,不慕荣利。好读书,不求甚解;每有会意,便欣然忘食。性嗜酒,家贫不能常得。亲旧知其如此,或置酒而招之;造饮辄尽,期在必醉。既醉而退,曾不吝情留。环堵萧然,不蔽风日;短褐穿结,箪瓢屡空,晏如也。常著文章自娱,颇示己志。忘怀得失,以此自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