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意的栖居——郑博文的花鸟真趣

2025-05-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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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意的栖居——郑博文的花鸟真趣

华春图 180cmX96cm


文|高斯琦(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方向博士)



中国的传统绘画艺术,是超越于单纯的对自然事物的模拟与再现,透过人的主观情感对客观自然物象的升华,从而上升到对人生、社会、宇宙的哲思,表达对精神、对生命乃至对性灵的观照。在对情感与精神世界的观照与表现中,运用诸多技法来建构艺术家个人的精神世界,如同中国古典诗词一般,画者常常采用赋、比、兴的手法来托物言志,通过对自然的描绘而获得一种共情的通感,透过其象而言其意,透过其意而观其境,山水如此,花鸟亦如是。

郑博文是一位女性画家,善绘翎毛花竹,她温婉可亲,将个人的情感诉诸于春兰秋菊、花萼珍禽,并能够在其画作的精微细致之处,展现出一位女性艺术家特有的细腻与情感,她的花鸟画作品所体现出的宁静、恬适之美,恰如其人。

中国文化把山川、草木、浮游、鱼虫、禽鸟等一切自然界的事物赋予“人格化”,将其作为富有生命情感的形态,花鸟画中所表现的草木珍禽被视为一种“有意味的表象”,被画家注入一种精神与情绪,表达其灵动的神韵与诗意之境。对郑博文作品的解读,一方面要回归其作品本体,即技法所描绘的花鸟形态与情境;另一方面需要感悟其作品所传递的精神气韵,领会她用草木珍禽所表达的心灵世界,以及她对自然、对生命的观照。

“黄家富贵,徐熙野逸”作为花鸟派系的两大阵营,意味着“院体”花鸟与“文人”花鸟在审美与表现技法上的分野,北宋时期将院体花鸟的工整华丽、翎毛丰满多彩推向极致,文人花鸟从元代以后,多以写意水墨见长,且名家甚多,个性斐然。花鸟画传承至今,已然打破了院体花鸟画的精致细腻、华丽多姿与文人花鸟画追求自然天趣,运用花鸟来体现个性情感的审美分野。

在郑博文的作品中,可见院体花鸟画与文人花鸟画风格的融合,她的作品细腻工整,花叶繁茂饱满,鸟羽丰盈华丽,具有古典意味,然又能够超脱出院体花鸟画体系的束缚,善用没骨的技法,在虚实相生的用墨中展现出花草禽鸟的生机与灵动,设色清新淡雅,构图巧妙,所绘禽鸟柔美生动,线条行迹流畅,神气恬然,“留白”出一番空灵之趣。

郑博文的作品风格清新,画面简练,受恽南田的影响,运用浅色淡墨来渲染花与叶的层次,叶茂丰富而不失灵动,所绘萱竹气韵高清,花柔石坚,常常表现一茎折枝或几簇丛花,清韵雅逸。作品《花间无复旧时春》,所绘翎雀羽翼华丽细腻,丰盈多姿,玉兰、牡丹、野茎兰草穿插有序,自然生动,淡彩渲染的花叶与淡墨皴染的山石形成对比,一阴一阳,一柔一刚,画面枝繁叶茂又错落有致,牡丹、玉兰展现无限春机;作品《双影》系列尤为巧妙,桃花点点,翠鸟双栖,精微细致且意味深长。苏东坡曾提到:“边鸾雀写生,赵昌花传神。

何如此两幅,疏淡含精匀。谁言一点红,解寄无边春。”中国的绘画以形传神,以象达意,笔者认为,展现花鸟的神韵,即为表现花鸟之真趣,她的作品能够在形的基础上求其“详悉精细”,也能够表现出神韵与诗意。

花有神,禽有骨,花鸟作品中的气韵体现在超凡脱俗的纯洁性,在花叶与禽鸟所构建的一派自然生机之中,花鸟作品在于表现花竹之风姿,禽鸟之灵性,尽物之性,才能得物之真,刻画出花鸟的特有风姿,感悟其禀受以生之性,深体精微而传其神。

在现当代的花鸟画艺术中,多有作品重彩镂金趋于媚俗,也多有作品为凸显个性风格而矫揉造作,花鸟画本为画家寄情之载体,是超脱于世俗世界的身心安顿之所,也是画家回归自然、与生灵万物合一的精神栖居之地,郑博文的花鸟作品,恰似一股清流,既传承了花鸟画的精神本源,又在其作品中饱含了个人的情感,所体现的花鸟真趣,源自于她心灵深处如诗一般的流淌,假花鸟之形而言其心,正如她自己所言:“一个人的创作思绪,如同树木生长,主干上伸出枝桠,枝桠又各自延展,形成参差多态的景观……”而这些笔墨所绘的景观,正是一片心灵的净土,诗意的栖居地。

郑博文的文章

诗意的栖居——郑博文的花鸟真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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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为中国国家博物馆藏品征集与鉴定部副研究馆员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中国

2025-05-23